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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汉平《百鸟图》序
当今花鸟画坛，画花的多，画鸟的少；画几种鸟的不多，画百鸟的更少。画家李汉平年近八旬，续《张家界山水画册》出版后，又给读者奉献了一集《百鸟图》。画家跨越了山水与花鸟的门类，用独特的眼光和技法表达了多姿多彩的百鸟世界。
花鸟画界，关于笔墨和技法，传承与创新的争论，历经多年，仍众说纷纭。冷静一想，这是一场永远没有结论的争论。因为不同的群体有不同的需求。商人懂得“百货对百客”的道理，企业家把营销对象看作第一要素，做传媒的更加关注受众……而画家常以自我为中心。张扬个性是艺术的生命，问题是大多数画家包括艺术家从心理层面上都渴望被观众关注、接受、认可甚至赞赏。自古就有“曲高和寡”的道理，画家的内心深处却都想着曲子要高，和者要多。在局外人看来，这是有“艺术修养”的人做出了没有“社会修养”的判断。实属“误判”。所以，孤独、埋怨、怀才不遇和孤芳自赏的心态随之而来。
李汉平的《百鸟图》是朴实的、优美的、亲切的。没有刻意的追求，也没有虚幻的笔墨。在清新和舒展的环境中描写了花的质朴，鸟的灵动。这是他对鸟的观察，对自然的理解，并辅之以朴实的表达。
画家崇拜古人，但不追求八大的凄楚，倪瓒的苍凉；画家学习今人，但不追求潘天涛的高古，李苦禅的苍劲。这些都属自然。因为画家的生活时代、人生经历、知识结构和笔墨技巧和前人都不一样。有了这种心态，画家没有了禁固的框框，没有了陈腐的概念，把自己对花草的情趣，对禽鸟的偏爱，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出来，从中获得了无尽的欢快和乐趣。对题材而言，画家没有苛求，最普通的一草一木皆能入画；对动物而言，画家偏爱鸟类，至今仍回忆孩童时代宅边林中鸟群的啾啾啼鸣,天空中随意可见的鸦雀、八哥、鸠鸟……只叹息，现在只能在动物园的鸟笼里和百度的图片搜索中寻找了。唤醒人类珍爱鸟类，回归自然，这是画家的初衷，也是《百鸟图》诞生的基础。
《百鸟图》中山花杂卉，野草蔬果都是根据日常写生而得，自然、细致。禽鸟姿态，活泼可爱，成双成对，彼此依恋。或小憩理毛，或草地觅食，与花草树木融为一体，浸透着人间的脉脉温情，焕发出浓郁的生活情趣。在技法上，画家打破了工笔与写意的界限，既见笔墨韵味，又有工细笔法。花卉侧重写意，禽鸟侧重工笔。见精神于笔端，藏技法于背后。
在画界，很多画家包括评论家肩负了过多的使命，常常把创新、变法，挂在嘴边或见诸笔端；把美术与时势紧密相联，把美术的民族情节、中国文化、东方艺术视为己任。既夸大了美术的能量，超越了画家个体的能力，又偏离了美术表达心声、抒发情感、娱悦生活的特性。当我们评价一位画家或作品时，也常常离开了画家的生活状态和艺术环境，用一种至高无上的大师们的境界和技法要求他们，使我们的美术评论的终极目标显得过于单一。因此宽容画家，宽容画风，宽容画作，就意味着宽容观众，宽容我们自己。如果画家艺术地表达了生活，表达了心声，表达了自我，那么他就是还原了艺术的本真，达到了艺术的真实境界。让学术型的画家去深究，让探索型的画家去尝试，也要让更多不同层面的受众去判断，去挑选，去褒贬。《百鸟图》采用了写实的造型，质朴的构图，素雅的色彩，获得了美术界的一致好评。这还得益于画家讲究技法却不玩弄技巧，注重形象却不拘泥于形态的理性思考。
当下，房产界炒房，金融界炒股，艺术界炒画，巳成时尚。艺术成为商品已成为不争的事实。既然是炒作，就会有操盘手，有涨跌、有托儿、有忽悠；既然是商品，就会有消费对象，有圈子、有价格、有真伪……画家在学术、艺术、商品的夹击中生存，使人变得更加立体。听一位画友讲：中国的藏家们懂画的少，出手反而大方，他们用耳朵买画，听形势，闻涨跌。买进后藏在家中，以显身份或相机抛出。国外居民用眼睛买画，出手谨慎，要看自己是否喜欢，买回家后挂在墙上，以供欣赏。他们把买画作为生活的一部分，作为人生艺术化的一种载体。由此看来，拍卖行里的墨宝和炒家手上的画作离群众的审美观和消费能力相距甚远。现实生活中需要更多喜庆、吉祥和美丽的画面，《百鸟图》真切地体现了这种喜闻乐见的特色，内敛了画家自身的笔墨技巧。使买者看了赏心悦目，使藏家感到亲切可近。
多少年来，我们一直提倡艺术为人民服务，为大众服务。我们的画家很多由国家供养着，他们为了几年一度的展览，为了行业里数天的交流，为了圈子里的人一段时间的谈资而苦苦求索着。这种高成本的画作，与大众基本无缘。虽说大芬村油画和义乌小商品市场的画廊，其艺术价值为正统画家不屑一顾，但那里的美术产品确实占有着中国95%的美术消费市场。可见大众对艺术的需求量是惊人的，市场也迫切需要中国的职业画家们，放下身价，为提升大众的艺术消费水平作出自己的努力。《百鸟图》找到了最佳的切入点，因画面飘亮，可作为居室欣赏；因艺术价值，可作为长期收藏；因工写结合，可作为范本，供青年学子观摩临习。
作为画家，应当适时调整自己的心态，找准自己的定位，看到社会需求的多面性。少一些贬斥，多一些宽容。只有雅俗共赏，雅俗共享，雅俗共存，才能赢得更多的读者和观众。这也是《百鸟图》深受广大读者和藏家喜爱带给我们的启迪。
李高华 于北上海
2009年6月26日 |
